永不消失的歌声
永不消失的歌声在外面闯荡久了,深感孩子从小接受艺术熏陶与读书一样重要。音乐造诣在“琴棋书画”中首屈一指,也是东西方公认的美育内容之一。
在英国,启蒙的乐器是传统的七孔直笛,孩子们掌握五线谱后再开发其他乐器。大、中、小提琴是许多孩子的首选,也是各类乐队的基石。长笛、吉他和单、双簧管也倍受青睐。长、短号,萨克斯管和各式打击乐器同样应有尽有。
大部分孩子至少钟情于一种乐器,有的兼修两三种甚至更多。这不仅要求孩子本人天资聪颖,家长的物力与财力也要跟得上。
曾经偶遇一位家长,开着敞篷吉普车送孩子学竖琴。因为琴盒硕大,只有大吉普才放得进去,还要配上专用的滚轮装置搬运竖琴上下车。
相比之下,我小时候虽生长在北京,但同学们家境都不富裕,有条件学钢琴或手风琴的凤毛麟角,更谈不上学习其他乐器。对那个年代的孩子而言,有机会进入合唱团唱歌,就算是很艺术的事了。
那时候经常搞运动,学校里的文艺活动也是挂帅。我天生愚钝,对歌词的内容搞不太明白,但唱得很起劲,也很高兴。合唱团的主要任务是代表学校参加北京市和海淀区的歌咏比赛。不论台上的演员还是台下的观众,都没有太高的音乐修养,也就没有被嘲笑的机会。
我们的合唱团并不出众,最大的亮点是里面有三对同卵双胞胎。他们嗓音不佳,但功能特殊。那时的演出,唱歌的孩子分几排站在前面,后面搭起个台子,是摆造型用的,像是现在的特技组合。根据歌曲的内容,他们六人成双成对地摆出工农商学兵的各种雄姿,让观众眼前一亮。
后来大家忙于应付升学考试,合唱团就寿终正寝了,童年最美好的记忆戛然而止。数年后大学和工作单位先后组织文艺汇演,鬼使神差般我被赶鸭子上架,担任合唱指挥,算是圆了童年梦想。
牛津是著名的学府,不仅学术研究世界一流,音乐方面的造诣也非同凡响。大学里的教授们多会吹拉弹唱,孩子们也不例外。牙牙学语的婴儿,还不会走路就扎堆儿学歌唱曲,虽然是简单的儿歌,但目的是从小耳濡目染。等孩子长大了,各种合唱团就向他们敞开大门。学校、社区、教会和私人的唱歌团队比比皆是。孩子们既学习了声乐知识,又扩展了社交圈子,一举两得。
全国和地区范围的合唱比赛每年举行,虽然冠军只有一个,但大家重在参与。主办方希望孩子们在赛事中得到锻炼,终极目标不是名次,而是在歌声里学会彼此欣赏和享受快乐。
进入中学后,学生们的演出从儿童剧变成专业音乐剧的简化版。有时候为了角色需要,男、女校联手演出。部分歌手的水平近乎半专业,实属后生可畏。
除了前台的演出水准,后台的努力也很精彩。从服装道具、舞台灯光到乐队伴奏,孩子们和老师上下齐心,全力以赴。白天要上课,演出都安排在晚上,而且通常连演三场。既考验孩子们的耐力,又磨炼他们的心智。
第一场演出紧张是肯定的,演员忘词和上错场的情况时有发生。但观众总是以热烈的掌声给予鼓励。演到最后一场,孩子们好像一下成熟了许多,每个角色近乎完美,场次之间的衔接也无懈可击。一群丑小鸭瞬间完成了华丽的转身。谢幕时孩子们发自内心的致谢词,还会为指导老师们准备鲜花和美酒。显而易见,他们不仅从音乐中得到启迪,更经历了成长的洗礼,各自踏上由稚嫩到成熟的心路历程。
记得到英国后的第一个圣诞节是在伦敦度过的,印象里商店和街道的圣诞灯火交相辉映,带有浓郁节日色彩的歌声同样弥漫在大街小巷。
成群结队的唱诗小组穿梭于民宅之间,敲开门后就兴高采烈地唱上一曲圣诞祝福。不论听众是否给予回报,小分队仍然一如既往,继续挨家挨户地唱下去。
不仅是岁末的圣诞节,春天的复活节、五月节和秋天的丰收节,同样是歌声飞扬的季节,好像歌声一年四季此起彼伏,连绵不断。
源于英国的传世名曲很多,其中《友谊地久天长》即使不是之最,估计也是经典之一。此曲在全球几乎妇孺皆知,家喻户晓半岛bandao体育。不同的肤色,不同的语言,唱着同一首歌。每当新年钟声敲响,熟悉的旋律便在世界各地飘荡。也许每个人对歌词的理解不同,但脸上洋溢的幸福同出一辙。想必这就是歌声的伟大和神奇吧?源自苏格兰民歌的旋律,深沉而内敛,表现出的执着与坚定把不同的信仰和文化感召到一起。每当此曲奏响的瞬间,人们心甘情愿地放下世间的种种纷争,肩并肩手携手,情深意长。